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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了租屋處,駱雅玲連午餐也沒吃就把自己關在了房裡,由於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,糜雅筑只有選擇最原始的時間療法——就讓時間去沉澱一切吧!

用完餐後,糜雅筑坐在客廳的電腦桌前,埋頭寫起教授在課堂上所開出的作業——《論:中國鬼怪傳說與民間迷信》。

「出這什麼鬼題目!」糜雅筑忍不住抱怨了一下,連上網路後開始在網頁上搜尋資料,看著看著,突然發現一個耳熟能詳的民間迷信——死貓吊樹頭、死狗放水流。

糜雅筑微微地哂笑了起來。現在根本沒有人會這麼做,全世界每天死掉的阿貓阿狗不知道有多少,也沒聽說過有化身成為鬼怪到處作祟的事件發生。再說,如果死掉的貓咪只剩下一顆頭顱的話,又要怎麼把牠吊在樹頭上呢?

糜雅筑突然怔了一下,之所以想到這個問題,無疑是因為親身經歷過。回想起前幾天那隻死狀奇慘的貓咪,還有牠那一雙飽含怨念的瞳孔,她心裡頭不由升起毛毛的感覺……

沒事、沒事的,別自己嚇自己,就算真的有貓靈作祟,要報復的對象也不應該是我才對……糜雅筑在心裡安慰著自己,接著移動滑鼠開啟文件夾,寫起了論文。

專注下的時間過得飛快,論文也寫沒多少進度,糜雅筑就感覺肚子「咕嚕」叫了起來。

看看時間,居然已經晚上六點多了!

於是,她站起身後,來到駱雅玲的房門前,敲打著門扉叫道:「雅玲,吃晚餐了。」

「唔……」駱雅玲含糊的聲音從裡頭傳來:「我好睏,想再睡一會,妳自己先去吃吧。」

糜雅筑嘆了口氣,只好一個人匆匆地出門用餐,回來後發現駱雅玲仍在房裡睡覺,於是先去洗了個舒爽的熱水澡,而後繼續埋首於論文之中。

時間一分一秒經過,電腦螢幕上文件檔內的字體飛快地增加,然後一字一字慢慢停了下來。

糜雅筑沉重的眼皮不自覺地緩緩闔上,疲憊的側臉往桌面輕輕趴落,恍惚中好像聽到了幾聲微細的貓叫聲……

 

「喀」一聲,在睡夢中被她推倒的液晶螢幕,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頭上。

搓揉著有些疼痛的後腦勺,乍一醒來的糜雅筑在昏沉的睡意中,聽到了一陣窸窣的怪異聲音,間中夾雜著幾聲金屬碰撞所發出的響擊。

疑惑地站起身,糜雅筑朝著聲音的源頭走去,發現駱雅玲的房間半開著房門,裡頭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楚,於是往那房門走近,伸手輕輕地推開房門,只見一個背對她的身影正低頭忙碌著什麼,「滋滋滋」的細碎聲音不停傳了過來。

「雅玲?」糜雅筑下意識叫喚了聲,同時伸手按下門旁的電燈開關。

頓時,「乒乒乓乓」的金屬碰撞聲像是打翻了無數銅鑼般響成了一串,當燈光一閃一閃地亮起時,眼前的駱雅玲四肢著地地趴在地面,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般,那望向糜雅筑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戒,咧開著嘴像是想要咬人一般。

糜雅筑怔了一下,眼睛一眨一眨的,茫然費解地問道:「雅玲,妳在做什麼?」

「我在吃東西啊。」駱雅玲的表情像翻書般瞬間變得溫和,她指著在地面上落得一片狼籍的空罐頭,埋怨說:「妳看,都是妳一聲不響地闖進來,害我被妳嚇得弄成一團亂了。」

「對不起……」糜雅筑帶著歉意上前幫忙收拾殘局,嘴邊感到奇怪地問道:「妳怎麼關著燈吃東西,而且還都是罐頭?」

「我不想出門,肚子又餓,然後又懶得煮東西,所以只好把早上出門時買的一些儲備罐頭拿出來吃。」駱雅玲不加思索地回道。

「原來……」糜雅筑蹲下身收拾著地上散落的空罐頭,卻發現這些罐頭的口味雖然不同,但清一色都是鯖魚、鱈魚、鰻魚等魚肉罐頭,不由覺得納悶:「怎麼都是魚罐頭,妳不是討厭吃魚嗎?」

「我是討厭挑魚刺啦。」駱雅玲笑著解釋,「這類魚罐頭的魚刺很少,吃起來一點都不麻煩呢。」

「是這樣嗎?」糜雅筑有些狐疑地看著她,兩人同住了那麼久,倒還是第一次瞧見她吃魚類的罐頭食品,隨即她又發現了一件不得不開口數落的事情:「妳瞧妳,吃東西不點燈就已經夠誇張了,居然連筷子也不拿,弄得一雙手都是醬汁!」

駱雅玲看著自己沾滿醬汁的雙手,在抿了抿嘴唇後,低下頭並伸出舌頭舔吮起手指,一直舔到了手背上,還津津有味地說著:「這又沒什麼,舔一舔不就得了,味道很不錯呢!」

見她那一副嘴饞的模樣,糜雅筑忍不住脫口罵道:「髒死了,快點去洗手臺把手洗乾淨,這裡我來整理就好。」

駱雅玲俏皮地笑了笑,臨走時還想伸手去沒有翻倒的罐頭裡拿魚肉,立刻被眼尖的糜雅筑一手拍開:「去拿筷子!」

「好啦,真像個老媽子。」駱雅玲鼓起腮幫子撇嘴說道。

糜雅筑登時苦起了臉。貌似這句話平常都是自己在說的,怎麼現在反倒角色對調了……

將地板拖洗乾淨後,糜雅筑打起了哈欠,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駱雅玲會一睡就是一整天了——這連續幾天所累積下來的疲勞,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回復過來的。

走出房間後,糜雅筑看著關起門的浴室,問道:「雅玲,妳在洗澡嗎?我好睏,要先去睡覺了。」

「嗯,妳去睡吧,晚安。」浴室內傳來駱雅玲的聲音。

「晚安。」糜雅筑說完,隨手關上客廳的電燈,然後帶著浮浮沉沉的腳步走回房間,將整個人往床上一丟後,連被子也沒蓋就睡了。

須臾,浴室門被打了開來,從昏暗的浴室中走出來的駱雅玲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,而是踏著緩慢的步伐走到了糜雅筑的房門前,那一雙盯著房門的眼眸在熄了燈的走道上,閃動起幽綠的光芒。

房內的糜雅筑胡亂作起了夢;夢境中,她變成了一隻孤零零的野貓,並到處躲避著「畜牲三人組」那窮追不捨的追打。

而在半夢半醒的夢魘中,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將她整個人緊緊地壓制住,一聲聲的貓叫彷彿響在了耳邊一般清晰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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