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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咦,妳主動過去看完了嗎?」發現她狀態的江邦彥有些感到詫異,連連點著頭笑道:「不錯,有膽識。」

「是您過獎了,相比起您們,我可還差得遠了呢。」被自己崇拜的人稱讚,讓楊羽依不禁感覺開心。不過,能夠一派自然地在現場待那麼久的三個人,才真正是讓她感到無比佩服的。

這時,重案組組長簡俞凡也跟著注意了過來,開口問道:「那麼,妳對這最後的命案現場有什麼看法?」

在楊羽依的感覺裡,這問話明顯有頂頭上司想要考驗她的意味存在。

於是,她當即挺起胸,沉吟說道:「雖然乍看之下,這周宅裡每一個受害者都死狀悽慘,不過相比起周家人,樓下那些女傭其實死得輕鬆多了,真正遭到凶手殘忍虐殺的,毫無疑問是周家三口人。由此可見,凶手肯定對周家的這三人懷有極深的仇恨。

「另外,根據我個人初步的推斷,第一個命案發生地點,應該是在周家千金的房間裡。也就是說,周家千金是第一個受害者。因為周家千金雖然死得很慘,四肢都被人強行扯斷,不過從受害以至斷氣死亡的過程時間並不會太長。畢竟,那樣的失血量很快就會讓人休克死亡。我想,如此的時間長度,應該遠遠達不到凶手在行凶之前,事先在腦海裡所預期的、想要帶給死者的折磨強度。

「這一點推測的理由,可以從死在這個房間裡的周敬龍身上找到答案。凶手很明顯在第一個命案現場,了解到了瞬間大量失血會造成人急促死亡這件事後,才使用了不同的虐殺方法,將周敬龍的下半身強行擠壓至地板上,一步步地虐殺致死。鋪在這房間地板上的厚實地毯,可以非常有效地阻斷傷口的流血狀況,以凶手那不似人類的怪物般力量,強壓緊貼在地毯上後的阻血效果,推測可能並不亞於止血帶。

「尤其,人類在失去心肺之外的胸腔以下的器官時,並不會立刻死去。當然,隨著雙腳以及身軀部分的失去,同樣會讓人體失去大量的血液,這跟阻血無關,但其失血的過程時間,肯定要比四肢全被扯斷成開放性大傷口的周家千金,要長上了許多……我只能祈禱,周敬龍本身便患有心臟疾病,以及對疼痛的抗性非常地低,否則究竟得承受多久那種令人難以想像的痛苦折磨……光想就讓人頭皮發麻。

「至於周夫人,我推測應該是第二個遇害者。毫無疑問的,她是先被凶手連續毆打顏面致死的。以凶手恐怖的力量,再加上凶手在第一個命案現場時,便可能已經殺紅了眼的情緒來推測,周夫人只怕挨不到兩拳便已經死亡。於是,凶手在發現周夫人死得太快之後,在氣憤之下將周夫人的屍體強行撕成了兩半,並且做出踐踏她散落在地的器官的鞭屍行為,甚至還將她的腸子繞在了周敬龍的肩膀上……

「嗯……到這裡,有一點我不太明白……照理說,周敬龍在看見凶手殺害妻子時,應該會拚了命地大聲呼救才對,為何人在樓下的那些女傭們,會渾然不知樓上其實已經發生了恐怖的凶殺案呢?」

「因為有錢人家的隔音設備做得很好。」陳敬杰開口回答,「我試過了,只要把門關上,就算在裡頭喊得再大聲,樓下也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。」

「喔……」楊羽依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對此做評論,於是只好繼續說道:「那麼,綜合以上所言,我做了以下幾個推斷:一、凶手對周家的三名死者懷有極深的恨意;二、凶手應該沒什麼殺人的經驗,甚至很可能在這之前並沒有殺過人,所以在想要進行折磨式的虐殺時頻頻出錯;三、從凶手的殺人順序以及行動的路徑來看,凶手肯定對周宅有相當程度的了解,甚至從凶手是從二樓開始行凶,繼而一路殺到周家大門口這一點來推測,凶手應該是原本就住在周家的人……

「嗯?有嗎?」她停下了推理,露出提問的表情,望向了房裡的幾位上司。

房間內一時鴉雀無聲,四個大男人同時默默地看著楊羽依。

「精彩。」簡俞凡率先發出了一聲讚賞,「確實,周家尚有一人行蹤不明,這人便是周敬龍在一年多前認領回來的非婚生子女,也就是俗稱的『私生子』——周子豪。就目前種種的跡象看來,他毫無疑問是最有可能犯下這一起凶殺命案的頭號嫌疑犯。」

「果然如此。」楊羽依雙眼放光,高興地揚了揚嘴角,「不過,這樣一來的話,便會多出來一個疑問了。」

「哦?」簡俞凡挑了挑眉毛,揮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。

楊羽依點了點頭,說道:「假設凶手是原本就住在周家裡的那一名私生子的話,那為何他之前遲遲沒有動手,卻又偏偏選在了昨晚到今早之間才去行凶呢?

「這問題的答案有兩個:第一種可能,凶手是在極近的這幾天內,才得知了某個令他對周家三人產生極大恨意的事情;第二種可能則是,凶手其實早就對周家三人積怨已深,卻礙於沒有足夠的能力而隱忍不發……換句話說,凶手肯定是在近期內才獲得了那一股堪稱怪物般的驚人力量……例如,得到了注射之後會瞬間大量分泌腎上腺素的生化藥劑,呃,真的有這種東西嗎?就算有,效果有沒有這麼誇張啊?那應該也是屬於國家軍事級的機密藥物了吧?一般人怎麼可能拿得到手呢……」

見楊羽依沉著臉自問自答了起來,簡俞凡不禁出言阻斷了她:「姑且先不去探究凶手是否使用了藥效驚人的生化藥劑,光是凶手本身擁有如此遠遠超越常人的恐怖力量這一點,便足夠讓我們擔憂了。」

「是的。」楊羽依連忙點頭稱是。

卻見簡俞凡喃喃低語了一句讓她聽不太明白的話:「若單純只是使用藥劑的話,我反倒還覺得比較放心……」

「嗯?」楊羽依不禁感到疑問。

「喔,沒什麼。」簡俞凡揮了揮手,然後說:「那麼,妳還有沒有其他什麼需要進行補充的地方?」

「嗯……」楊羽依低頭想了想,躊躇地說道:「有一個地方我覺得不太正常,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因為我個人的經驗不足,所以才會對這一點感到奇怪。」

「說。」簡俞凡大手一揮。

「就是失血量!」楊羽依瞬間拔高了嗓音,「或許從周敬龍以及樓下那些女傭們的屍體上感覺不太出來,但是像周家千金甚至是周夫人那樣的死法來說,遺留在現場裡的出血量未免太少了一些?」

「沒錯。」簡俞凡用力點了點頭,「這一點正是最讓我感到擔心的地方了……詩呆,你怎麼看?」他轉頭看向了之前吟詩的男人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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