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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敬杰微笑著說道:「雖然這件事本來應該是在頭兒對妳進行正式分派時,由他親口告訴妳。不過,就算我現在提前跟妳說,其實也沒有關係,反正妳等一下就會見到他了。」

「哈、哈哈……」楊羽依不禁乾笑了下。該不會那個在公車站吟詩的男人,就是她未來的直屬上司吧?要真是那樣的話,自己豈不是一大早就搶了頂頭上司的功勞了……

「可是……就算是刑警的家屬,也不應該帶到命案現場來吧?」她看向了靜靜一個人坐在沙發上、已經低下頭專注做著手上類似手工藝品的小東西的小女孩,感到難以置信地說道:「她……還是小孩子呢,這樣真的可以嗎?難道不怕會對她的心理成長造成不良的影響嗎?至少在看了那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後,絕對會在她幼小的心靈裡留下恐怖的陰影吧?肯定會做惡夢吧?」

「沒關係的。」沒想到,陳敬杰居然一副無所謂地回答說:「反正熙琳不會去看那些屍體,她對那些沒興趣。」

咦咦?是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嗎?怎麼感覺陳組長回答得很理所當然的樣子……楊羽依暗自感到吃驚與無法理解。

不過,既然上頭都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妥的地方,那她這個初來乍到的菜鳥新人,自然也不宜對此事表示更多的意見。她相信,這之中肯定有什麼因素存在才對。

「走吧,該帶妳上去與頭兒們會合了。」陳敬杰說完,轉身走回階梯前。

在吩咐鑑識組的人員,幫忙尋找楊羽依所看見的那一隻黑貓後,陳敬杰回頭對著楊羽依提醒說:「上去的時候注意點,能盡量避開的話,就不要去破壞到現場的保留。」

「嗯,這我懂。」楊羽依點了點頭,隨在陳敬杰身後步上了階梯。

這通往樓上的階梯上血跡斑斑,看起來是從樓上一路往下滴落的。

楊羽依的腦海裡,不禁浮現出凶手一邊往樓下走,一邊從手上滴落血水的景象。

幸好,這些階梯很寬,可以很容易地避開那些血跡,向上行走。

在陳敬杰的帶領下,兩人很快便順著一路滴落在地的血跡,來到了發生在二樓裡的其中一個命案現場。

這時,楊羽依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胃在翻騰,而且感覺比之前更加激烈。

只見在這一個原本布置得美輪美奐的閨房裡,像是被人惡意潑灑了紅漆般,到處印滿了怵目驚心的深紅色血汙,一具缺少了四肢的軀幹,正面朝上地躺在床鋪上,一隻被硬生生扯下的左手,斜放在屍體的頭頂附近,另一隻右手,則被殘忍地硬塞進了死者的嘴巴裡……至於那同樣被強硬扯下的兩條腿,則一左一右的落在了兩旁的牆壁下,牆面上清楚留下了兩灘遭到撞擊後,深深印上的血汙……

「怎樣?還行嗎?」陳敬杰問。

「當、當然還OK……」楊羽依憋著欲嘔的衝動,壓著翻騰不止的肚子回道。

當然,她並不知道,她的臉色在這一瞬間其實明顯發白了許多。

「嗯。」陳敬杰讚許似的點了點頭,然後微微地捂起了鼻,這房間裡的血腥味實在很重。「死者是周家的千金,周怡菁。身上衣著完好,初步判斷並無遭人性侵,死因推斷為:失血過多導致心臟休克致死。明顯遭到虐殺。」

「有、有沒有這麼深仇大恨啊……」

「或許對凶手來說可能有。」

「妳過來。」陳敬杰朝著床邊走去。待遲疑了一下,才跟著走過去的楊羽依來到了他的身邊後,他指著嘴巴裡被硬塞進一隻手的死者的眼部位置,說道:「她的雙眼被人挖掉了,但是現場找不到屬於她的眼珠。」

「噁!」楊羽依當場感覺到一股濃烈的酸味,從胃部直衝到了喉頭,趕緊用手捂住了嘴巴。

「衛浴室在那邊。」陳敬杰指了指位置。

「抱歉……」楊羽依才一張口說出兩個字,便已經忍受不住地匆忙衝進了衛浴室。

陳敬杰則慢悠悠地跟著走到了衛浴室前,「凶手極有可能將死者的眼珠子吞進肚子裡了。」

這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的答案,一被說出口,立刻讓原本還只是處於嘔吐邊緣的楊羽依,當場抱在了馬桶前,大吐特吐了起來。

陳敬杰靜靜地站在門口,很有氣度地等她吐完。

「抱歉,讓您看笑話了。」楊羽依不久後便走出了衛浴室,長長地吐了口氣,蒼白的臉上還殘留著洗過臉的水珠。

陳敬杰笑而不答,逕自帶頭走出了這一處命案現場。

楊羽依立刻跟了上去。

「敢問一下,組長您當時沒有吐出來嗎?」

「這裡嗎?沒有。」陳敬杰邊走邊回答:「不過,我在最後的命案現場吐到連腸子都快乾掉了。」

楊羽依的臉色當場變了一下。

當來到最後一個命案地點的房門前時,只見門外的走廊上站了約莫七、八個靠在牆壁上的刑警,一個個臉色蒼白,並不斷用力地吐著鬱積難受的氣。

陳敬杰見狀,不禁皺了皺眉頭,撇嘴罵道:「真沒用。」

一句話說得那一群刑警們緊緊低下了頭,不敢回看。

「別太苛責他們了,畢竟就算一直站在這裡盯著屍體看,也無助於捉捕到犯人。」一道給人一股威嚴感的男聲,在這時從房間內傳了出來。

「是頭兒的聲音,我們進去吧。」陳敬杰加快腳步帶頭走了過去。在轉進房間前,依然用著嚴厲的目光,瞪了那一群低頭躲在走廊上的刑警們一眼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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