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語x墮落的貓貓

「好像不太對勁……」

突然，她的耳邊傳來藍韋奇的低喃。

「怎麼？」她愣愣地看著身前突然停下來的藍韋奇，還來不及從藍韋奇口中得到答案，江邦彥的吼叫聲已急迫地從耳mic裡傳了過來。

「該死！搞什麼鬼！線報不說是毒品交易嗎？怎麼會變成軍火交易了！？」

什麼！？楊羽依聽得心裡一驚。

幾乎同一時間，交易現場猛然傳出一聲大吼：「有條子！」

「行動！」完全沒空去了解究竟是行動組的哪位被對方發現了，江邦彥在果斷下達指令的同時，已率先冒出掩蔽的貨櫃箱，主動出擊。

楊羽依當即掏出身上的槍，但還沒來得及探頭去觀看狀況，在她身前的藍韋奇，也在江邦彥冒出貨櫃的同一時間，緊跟著直接衝出貨櫃箱，開槍射擊。

「砰砰砰砰砰砰砰砰——」

「咚咚咚咚咚咚咚咚——」

激烈的槍聲頓時響亮大作，猶如點燃了一長串鞭炮般響徹不止，無數閃著激烈火光的流彈，在一個個受到子彈撞擊的貨櫃箱上擦撞彈跳，「咚」一聲，一顆扁掉的流彈彈頭，怵目驚心地落在了楊羽依正準備跨出貨櫃箱的腳旁。

「……」楊羽依愕然地眨了眨眼，本能地將正想衝出貨櫃箱的身子縮了回去。

「從另一邊尋找空檔！掩護邦頭跟詩呆！」

一道聲音從耳mic中傳來，楊羽依撇頭朝左方那一處貨櫃箱看去，只見Ｄ組的同仁正與她狀況相同地縮在貨櫃箱後方，揮手示意，而在她的視線裡，不僅到處都是肉眼可見的閃動流彈在亂跳，耳邊傳來的槍響更是不曾停過，不時的還會響起一聲聲因中彈而發出的哀號慘叫。

「了解！」楊羽依點了點頭，壓低身子後，動作迅速地繞往貨櫃箱的另一邊，果然發現出現在這邊的流彈數量極少，於是，在靠向貨櫃箱邊緣處，深呼吸一口氣的同時，自我催眠似的用力說道：「好！看我表現了！反正只要不打中對方的致命傷、不要把人打死就行了！我可以的！我辦得到的！」

隨即，在探頭瞄了一眼貨櫃箱外的情況後，她猛然轉出作為掩蔽物的貨櫃箱，行動謹慎敏捷地向前挺進，只聽得從耳邊傳來的槍聲越來越是稀落，不禁讓她加快速度地往印象中的交易地點一路前進。

只是，當她又迅速轉出一個貨櫃箱，視野裡赫然出現那個位在交易地點的大貨車時，她那舉在手上的槍不禁當場放了下來，整個人更愕然地愣在了原地。

只見在那個大貨車的附近倒了一地的人，有些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，有些則像是失去行動力而癱瘓地哀號著，更有些則像是徹底掛了一般動也不動，唯一還好端端站在附近的，便是藍韋奇與江邦彥。

其中，藍韋奇正一邊持槍將散落在地的槍枝，踢離那些倒地匪徒的身旁，一邊檢查那些匪徒身上是否還藏有其他槍械，一旁的江邦彥，則一邊幫忙警戒狀況，一邊下達指令：「狀況解除！外圍支援組立刻通知救護車，同時繼續警戒外部狀況！所有行動組的同仁過來交易現場進行軍火查扣！宏誠，你馬上通知指揮中心，叫他們派專員專車過來進行軍火扣押！」

「宏誠收到！」

偵一隊一組組長陳宏誠立刻回道。

「嗯？妳楞在那邊做什麼？快點過來幫忙啊！」

在清掃完現場可能隱藏的危險後，藍韋奇替那名身為買家的三合幫黑道大哥銬上手銬，並揉了一團抹布，將那名黑道大哥那一張一邊叫痛、一邊叫罵的嘴巴塞住後，才望向了像個木頭人般呆站在通道上的楊羽依。

「前輩，你確定這裡不是拍片現場？現在不是在拍電影？」像個恍神的傻瓜般愣愣地走向交易現場後，楊羽依一臉呆樣地開口問道。

「嗯？妳那麼想當演員？」藍韋奇望向她，感到十分不解地反問。

「不，我……我……」楊羽依吞吞吐吐地，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感受才好。

她嚥了下口水後，叫道：「你們兩個動作也太快了吧？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工夫，就將他們全部擺平了？就算是拍電影，也沒這麼省時間、省畫面的吧？」

「嗯？這可是槍戰不是嗎？槍戰的過程本來就很快，基本上都是以秒計數，一槍解決一個的。算起來，花費這樣的時間不是很正常嗎？」

藍韋奇淡然回道。

「……」楊羽依當場被他這「以秒計數，一槍解決一個」的回答，弄得有些無語，但仍忍不住提出一點很大的疑問：「可他們也有這輛大貨車作為掩蔽物，不是嗎？」

「是。」藍韋奇認真地點頭回道：「所以，邦彥跟我才要盡快搶先出擊，以便先將那些沒有掩蔽物的對手快速解決，然後再利用我跟他所組成的交叉射線，逐一地引誘或迫使，去解決那些躲在掩蔽物後方的傢伙。說起來，我們算是占了天時地利人和了，所以能夠取得這樣俐落的成果不算奇怪。基本上，換作特警隊來做的話，結果肯定會比這還要更加完美且快速的。」

「但你們不是特警隊嘛！」楊羽依忍不住嘟噥了句，心裡則又補充想道：而且你們也才出動兩個人而已耶！

「我跟邦彥都受過特警隊的訓練。」藍韋奇淡淡回道。

「喔。」楊羽依表面上應了聲，心裡則再度補充想著：那肯定是以超高分的偉岸姿態光榮結訓了！

「我說，詩呆。」

這時，江邦彥皺著眉頭走了過來，像是數落般對著藍韋奇說道：「你就不能替身為行動指揮官的我著想一下嗎？能不能別真的一槍解決一個啊？盡量多留幾個活口不行嗎？你不知道這最後的行動報告，還得由我負責替你背書啊？」

「我也不想那麼做啊……」藍韋奇攤了攤手，一副感到無可奈何地回道：「但像那個都已經挺著一把機槍衝出來的傢伙，我不趕緊一槍掛了他，難道等他進行大範圍掃射？那可不是鬧著玩的。」

他解釋完，隨即反問：「別只懂得說我，那你自己呢？你還不是直接一槍掛了對方？」

「拜託！」

江邦彥當場大叫，「他都已經將衝鋒槍對準我了，我不立馬一槍掛了他，難道等他開槍打死我不成？」

「他打不中你的。」藍韋奇淡淡說道。

「那可難講。」

江邦彥一臉的難以苟同，「就算他真的打不中我，但是衝鋒槍掃射過來可是不長眼睛的，我可沒有那份自信認為自己能夠毫髮無傷。」

「所以你報告上這麼寫不就好了？」藍韋奇道。

「問題是，上頭可是巴望著最好都別死人的。」江邦彥撇了撇嘴，「包括那些匪徒。」

「那簡單，你把那些被打死的全都算在我的頭上，不就得了？」藍韋奇說。

「你說的？」

「小事一樁。」

「OK。」

「等等。」楊羽依在一旁聽得有些傻眼，忍不住插嘴說道：「這行不通吧？只要一進行彈道比對，不就知道哪些槍是誰開的了嗎？」

兩人頓時望向她。

隨即，異口同聲說道：「誰那麼無聊還去做彈道比對啊？」

「呃……」

楊羽依不禁抓了抓頭，「說得也是……」

「一個月的午餐。」

藍韋奇突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。

「什麼？」江邦彥一愣，因為藍韋奇說話的對象便是他。

藍韋奇說：「想要擁有讓上頭特別賞識的完美績效，以便一直保持快速晉升的道路，這可得付出相對代價才行的。

江邦彥頓時聽懂了。

他說：「一個月太多了，半個月。」

「目標警政署長位子的人，怎就這麼小氣？」

「那只是目標，只是未來，我現在還不是。」

「好吧，那我退一步。半個月的晚餐。」

「什麼？半個月的晚餐？晚餐可是比較貴的！這樣算起來，花費可能比一個月的午餐還要多！」

「不曉得，你自己選囉。」

「不行，最多一星期的午餐加一星期的晚餐。」

「NO、NO、NO，最少十天的晚餐加五天的午餐。」

「你數學很好嗎，有沒有這麼計較啊？」

「計較的人是你吧？指．揮．官。」

「……那你晚餐打算吃什麼？」

「我想想。」

「……」聽著兩人若無其事地在那邊討價還價，彷彿剛才那一場驚人的完美表現，就只是一件無足掛齒的芝麻小事，楊羽依不禁感到挫敗地握拳吶喊：「我一定要更加努力、加油才行！」

「怎麼？」藍韋奇當場瞥眼看向她。

「妳又肚子餓了嗎？」他問。

「……」楊羽依頓時無語。

「我覺得還是仔細算一下比較妥當。」江邦彥嘟噥著從身上掏出手機，準備計算一下他即將付出的「代價」是否合理。

「你還真是愛計較耶。」藍韋奇批評了一句，卻也拿出手機，準備好好地跟他「對一下賬」。

「嗯？」在將手機開機後，兩人突然同時盯著手機螢幕，疑問了聲。

「新的電郵？」兩人喃喃著，同時將新收到的電郵點了開來。

楊羽依頓時感到狀況有異地靠了過去，一邊也將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。

「這是什麼？中華路匯楓銀行？替天行道？」

兩人同時抬起頭互看了一眼，而後又同時看向了對方的手機螢幕。

只見電郵裡的內容寫著——

主旨：替天行道

寄件者：你猜猜

收件者：江邦彥（邦頭）／藍韋奇（詩呆）

內容：中華路匯楓銀行替你們清理一次垃圾，不用感謝我，因為這只是開始。

「你也有？」

藍韋奇與江邦彥同感詫異地看著對方。

「我沒有。」一旁的楊羽依急忙說道。畢竟藍韋奇與江邦彥所收到的電郵信箱，可是局裡面專門用來互相通知聯絡而建立的個人專屬電郵。

「是惡作劇郵件嗎……」藍韋奇皺眉喃喃了聲。

「頭！」這時，三人的耳mic裡傳來陳宏誠那帶著急促緊迫感的呼叫：「指揮中心傳來消息，中華路匯楓銀行三十分鐘前發生銀行搶案，局長要您跟詩呆立刻趕過去現場了解狀況！」

「收到。」江邦彥回了聲，臉色卻已經整個沉了下來。

「犯罪預告！？」

一旁的楊羽依忍不住驚疑叫道。

三人的視線同時盯向了電郵上所顯示的收件時間——

三十分鐘前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