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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?這是……」突然,她像是發現什麼似的問道:「隊長,我可以稍微移動一下現場嗎?」

「動吧,詩呆拍完照了。」江邦彥點頭回道。

「那我就不客氣了。」楊羽依說完,輕輕用手撥開了床鋪上一截壓在死者斷掌上的斷肢,果然在死者左斷掌的無名指上,發現了一枚被血染紅的戒指,「這……是鑽戒吧,不小呢。」

「三克拉以上有。」一旁的江邦彥判斷說道。

「嗯……」楊羽依若有所思地轉了下眼珠,隨即又問道:「隊長,我可以看看這臥房裡的其他東西嗎?」

「放手去做吧。」江邦彥道。

「是!」她精神抖擻地應了聲,開始在臥室裡四處轉動,仔細地查看了起來。

江邦彥則轉頭望向了藍韋奇,問道:「詩呆,你怎麼看?」

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……」藍韋奇皺眉回道:「明顯的故布疑陣。」

「我也這麼覺得。」江邦彥點了下頭,卻是接著說道:「我看你乾脆點,直接來個吟詩預言,或許比較省事一些。」

「你說預言就預言啊?」藍韋奇翻了翻白眼,「要那麼隨心所欲的話,我還當什麼刑警,靠中樂透頭獎都能當世界首富了。」

「說得也是。」江邦彥忍不住感嘆說道:「要是你能靠中樂透頭獎當世界首富的話,那我還當什麼警察,直接靠你養活不就得了?」

「要我養你?你想得美呢!」藍韋奇極是不屑地撇嘴回道。

兩人嘴上雖是說著無關緊要的打屁話,步伐與視線卻是隨著楊羽依那四處查看的行動,也在專注勘查著。

「嗯……」直到將臥室裡可能的疑點全部查看完,楊羽依這才停在原地,一副沉思似的思索了起來。

「別一個人在那邊嗯了,等妳做總結呢。」藍韋奇開口說道。

「咦,你們在等我啊?」楊羽依當即轉過身來看著兩人,臉上露出受到重視的喜意,「既然你們這麼看好我的推理,那我就不客氣了。」

雖然藍韋奇與江邦彥對這個命案現場已經各有看法,不過,案子辦多辦久了,或多或少都會產生一種所謂的「刑警的直覺」。而直覺其實只是一種主觀的認為,是一種來自經驗的跳躍式結論,並非是完全客觀的理性判斷,所以兩人不約而同地決定先聽取楊羽依那著重細節與完整性的推理,再從中找出自己或是楊羽依所可能出現的遺漏細節。

「那麼,咱們就先回到門口,重新對這個命案現場進行案情推導吧。」楊羽依說著,帶頭走出了臥室,重新回到了最一開始的客廳裡。

在兩人跟著來到客廳站定後,楊羽依環顧了客廳一眼後,揚聲說道:「首先,這整個屋裡能翻的地方幾乎全被徹底翻遍了,由此可以明顯看出,凶手是在找尋屋裡的某些東西。

「那麼,就先以最基本的可能目的來推測:假設這是一起『入室殺人洗劫案』,而且凶手還是一個極度貪財的犯人,對於任何值錢的財物一樣都不想放過,所以才將這屋裡的每一處可能藏錢的地方全部翻遍,就連浴室也不放過。」

她說著,象徵性地帶頭走過廳餐、廚房、無人使用的兩間臥房,最後來到了衛浴室前,並且推開衛浴室的門,說道:「不過,真的有這個必要嗎?這裡可是超級有錢人住的豪宅啊,像如此有錢的人家會把錢藏到了浴室裡?這根本是非常不可能而且可笑的行為。

「更別說,這戶人家可是國內兩家知名大集團的第三代,就算屋內所有值錢的財物全被搬光了,對他們來說也只是心痛了一陣子,於自身財產的損失率而言,根本是九牛一毛而已……我想,應該沒有人會懷疑,他們絕大部分的財產全都存在了銀行裡,只有蠢蛋,才會認為他們將值錢的東西藏得如此隱密徹底吧?

「好吧,假設犯人真的是一個蠢到極點的笨蛋,真的認為有值錢的東西藏得非常隱密,但既然凶手都可以將整個屋裡翻箱倒櫃得如此徹底了,竟然卻連一些很容易隨手帶走的財物都沒有取走,這一點就非常不合常理了。」

她說到這,離開衛浴室門前,走進了主臥房屋裡,說道:「沒有人會嫌錢太多的,既然凶手都已經為了洗劫財物而犯下殺人重罪了,那麼劫多劫少基本都是一樣的,只要能夠帶得走的財物,相信沒有一樣會落下的。

「名牌包包,太大?帶不走?蘋果iphone手機,不好處理?放棄?那麼那些金飾珠寶等如此顯眼值錢的東西,總該隨手帶得走吧?還是太大?太重?好吧,我們無法得知,這屋裡究竟有多少貴重值錢的東西真的失竊了,所以,假設凶手身上已經塞滿太多更加值錢的東西了,就連那些放在皮包裡的幾萬塊錢紙幣都嫌太重、太占空間了,嗯,這推論連我都覺得太過好笑……那麼,假設以上這些東西,凶手都因為種種原因而不想帶走,但是像鑽戒這麼耀眼值錢又容易帶走的東西,凶手不可能不想要吧?別跟我說凶手沒發現,既然都能夠將死者分屍了,那麼戴在死者手上、如此顯眼的三克拉以上的鑽戒,自然也不可能沒有看見……

「所以,凶手是為了洗劫這屋裡的財物,而入侵殺人的可能性是極低的,甚至可以說是接近不可能的事。」

她說到這,徹底停下了話語,看著靜靜聽完她的推論卻毫無反應的兩人,問道:「是不是覺得我的這一段推論非常沒有必要?因為如此顯而易見的事,實在沒必要如此長篇論述地特別強調?」

「我沒有那麼覺得。」藍韋奇輕輕地搖頭回道:「我知道妳在推理時,一向很注重整個推理邏輯的完整性,不會將一些可能無所謂的細節遺漏掉。」

「還好。」江邦彥跟著回道:「就算是明眼就能看出的東西,也得給出個合理的答案才行。」

「前輩跟隊長說的,其實都只說對了一部分。」楊羽依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遠的微笑,「事實上,我之所以長篇論述這些東西,不完全是為了達到整個推理邏輯的完整性,並對這第一個假設給予否定的合理性,而是因為這些東西,跟我後面要說的一個最終推論之間,有著極其重要的反推關聯性存在。」

「喔?」江邦彥頓時露出一臉感興趣的表情,「那繼續吧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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